可持续设计的关键:福斯特建筑事务所设计总监Spencer de Grey访谈

发布时间:2024-03-03 20:15:44 浏览量:198次


Spencer de Grey 英国福斯特及合伙人建筑事务所高级执行合伙人、设计总监


毕业于剑桥大学,并于1973年加入事务所。1979年,他为香港银行项目设立了福斯特及合伙人建筑事务所香港办事处,1981年主持参与斯坦斯特德机场(Stansted Airport)和英国皇家博物馆萨克勒画廊(Sackler Galleries)的设计工作。从那时起,他参与了广泛的文化、公众、教育和整体规划项目,包括大中庭(Great Court)、SAGE和波士顿美术博物馆 (MFA Boston)等项目。不仅如此,他还是剑桥大学的设计学客座教授和皇家艺术院院士。




您是如何看待过往的可持续设计策略的?可持续设计策略的思想源流是什么?是否这几十年来有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

Spencer de Grey:我认为传统策略有许多方面值得我们学习,例如在机动车盛行之前的步行城市规划,以及在空调发明之前所创造的自然冷却策略和带遮阳住宅。还记得1980年代,我曾参观广州北部的孙中山先生故居,当时对它的传统遮阳和自然通风印象深刻,它是基于风水的原则设计建造的。


▲Masdar城整体规划


这些古老的技术依然适用,在最近几十年,我们所掌握的技术已取得了许多进步。我们所做的Masdar城总体规划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项目,它结合了技术和当地传统。我们研究了传统的阿拉伯城市狭窄阴翳的街道和极小的开窗,最终,这些研究支持了我们将Masdar城建设成为一座碳中和、零废物排放的沙漠社区。Masdar城作为发展可再生能源系统的国际中心,它将自身率先实验许多从这里研发出的新技术。

▲Masdar城局部场景


请问您在何时、以及怎样的事件使你开始关注可持续设计?是基于怎样的契机决定开始可持续技术方面的研发?

Spencer de Grey:对可持续设计的关注并非出于一个单独的事件,而是基于对日益增长的环境危机的关注和“用更少做更多”的迫切需求。这也是我们的设计作品中一项很重要的原则。在早期项目中,1975年我们对西班牙Gomera的加那利岛开展了区域研究。该总体规划提出可持续性议题的时间远在全世界范围内提出“绿色议程”之前。我们采取了一种整体的设计方法,综合涵盖了能源、水资源保护、交通和敏感发展等议题。在近50年之后重新回顾该项目,会发现我们近期的一些总体规划方案也会采用同样的整体设计方法,例如Masdar城和西九龙文化街区的项目。



我们事务所的研发活动也有着较长的历史。我们采取的是以研究为基础的综合研发,这意味着我们对事务所内部团队资源,也就是我们的工程团队、特别模型制作团队、环境分析员以及可持续性研究员进行投资,他们对每一个项目进行基准测试,并帮助增加我们的知识储备。


▲香港西九龙文化街区规划



1994-2000年间福斯特事务所设计并完成了大英博物馆中庭。可否请您与大家分享一下设计大英博物馆中庭时的概念与想法?您在设计该项目时,已经开始关注可持续设计了吗?在为项目进行可持续设计时,您会着重考虑哪些问题?


Spencer de Grey:在大英博物馆中庭的项目中,我们将伦敦城内一处长期被遗忘的空间改造成为了城市内最主要的新公共广场,并覆盖以巨大的玻璃天幕,供人们一年四季享用。在大英博物馆的前部,我们将原本行车的前厅解放成为新的公共空间。这个大厅在城市层面显得十分重要,它是如今伦敦市中心人行系统的一个重要连接体,连接了由大英图书馆通向Covent花园及泰晤士河的人行道。



最主要的环境挑战是如何将阳光充满整个空间,同时满足保温隔热效果并减少太阳辐射得热。最终所采取的玻璃天幕满足了所有这些要求,它是经济形式和最先进技术的融合。该玻璃天棚中既包含有主结构,也包含了玻璃的固定构件。我们通过将玻璃表面处理成搪瓷熔块模式,减少了70%的太阳辐射热和日光。虽然大厅中的阳光经过了过滤,但我们仍然保证中庭有充足的阳光,以进一步改良该公共空间。我们在大厅中引入自然通风,在地下层中使用制热/制冷设备控制温度。玻璃天幕的独特几何形式产生于跨度的需求,这一跨度从空间中心的圆形阅览室一直伸向周围的石质立面。


▲大英博物馆中庭改造项目


在之前的《Foster + Partners:建筑之艺术展》中,你们特别强调了可持续设计在设计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您是如何定义可持续设计的?在城市尺度和建筑尺度上,可持续设计有何不同表现?


Spencer de Grey:可持续设计并非仅仅是设计中的一个阶段,更是我们在做所有设计时的指导原则;这是一种负责任的设计。随着1967年我们所设计的英国Willis Faber & Dumas总部大楼的落成,可持续设计逐渐成为我们设计的核心精神。我们将可持续性理解为以环保的方式生活;减少建筑和基础设施对不断萎缩的自然资源所施加的压力,并且减少资源的浪费。

在建筑的尺度上,我们会采用被动式的策略,例如采取遮阳、自然通风和最大化利用自然采光。我们也会采用可再生能源发电等主动式策略,这包括太阳能利用、雨水收集以及水资源回收利用。在更大的尺度上,我们会通过设计城市和改变交通模式去鼓励人们以步行、自行车和公共交通代替私家车的使用,我们会打造高效率的城市或是街区规模大小的可再生能源系统。考虑构成城市的各种不同系统与元素是十分重要的,因为城市总能耗中的70%是由建筑和交通所产生的。



我们为西九龙历史街区做出的总图规划表明,大尺度上的操作可以对环境产生积极影响。我们在规划中禁止了机动车的使用,只在人行标高之下设置一些的士和落客点。这种做法最小化了污染和拥堵的可能性。街道的朝向有利于将凉风疏导入公共空间。除此之外,在规划中还增加了教育设施空间,如排练空间、录音棚以及表演艺术学校,它们都将会成为带动该区城市文化生活的动力引擎。我们确信,这个街区在社会和经济方面也是可持续的。


▲Willis Faber & Dumas总部大楼


您是英国皇家植物园的顾问。您做过园林景观方面的设计吗?园林在英国有着很悠久的历史,在伦敦中心可以见到很多公园。随着景观设计在中国大城市里的兴起,您对于在大城市中的景观设计有何建议?


Spencer de Grey:我在英国皇家植物园出任理事而非设计师。然而,作为建筑艺术顾问,我建议为花园设计新的总图规划和新建筑。在2000年,我们完成了位于威尔士国家植物园的大温室,这座大温室中种植有一千多种植物,其中许多是濒危植物,并且保存着全球地中海气候植物的标本。所以说,我对思考城市中景观的重要性是很感兴趣的。



▲威尔士国家植物园


伦敦确实是一座绿意盎然的城市,它有着许多的公园和精良的景观传统。这些当然都对我们的作品产生了影响。西九龙文化街区规划的一部分目标就是向香港市民提供世界上最宏伟的滨水公园——19公顷的自由公共空间、露天表演场以及艺术展场。


我们的许多项目都包括了修复建筑与景观之间联系的内容。以波士顿的艺术博物馆为例,我们在博物馆的核心区域描绘了Back Bay沼泽和Frederick Law Olmsted所设计的“翡翠项链”公园的美丽景观。



▲波士顿的艺术博物馆加建项目


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史密森学会庭院是另一个有趣的例子。古老的庭院配以绿树与泉水,就像是一座城市的绿洲。我们希望激发出一种身在户外的感受,但同时又配备以室内空间的优势,诸如可控的气候、常年恒温等。景观设计,包括树木的种植和用水等,是整体概念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您在英国、美国、德国和中国都做过许多项目。您怎样看待可持续设计过程中的文化差异?

Spencer de Grey:每一处场地都是互不相同的,我们会做许多场地研究以确保我们的设计可以适应场地上的气候和文化。无论是在中国、欧洲或者是美国,我们都会实地考察场地,会和未来的建筑使用者交谈,并试图去理解各种可导致方案产生的需求。我们的作品总是试图去回应人们的生活方式,这点很重要,这是因为如果一个建筑或者公共空间并不为人们所喜爱和使用,那么它就无法被保证或定义为是可持续的。我们分析当地的环境,每一个基地、每一个国家都是不同的。我们试图回应这些限制,以使得我们的设计在引入国际化视角的同时实现真正的本土化。



请您展望2046年的城市和建筑。

Spencer de Grey:城市化的进程仍将继续,正如在世界范围内,有越来越多的人居住于城市之中。密度以及我刚刚所提到的建筑与基础设施的整体设计方法,是确保可持续性的关键。城市化的结果是我们将会见到越来越多高密度的城市。不断增长的城市中,每一个人都是巨大的能源消耗者。我们需要最大化地去利用城市内部以及中心区的空间,创造出激动人心、混合功能的城市小区,这些小区彼此相连,以保证行人和自行车的安全,并提供一个有吸引力的场所,以供居民和游客一起享受。这是我们所有设计的核心。(原文刊登于《domus国际中文版》第6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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